你和你最好的异性朋友住在同一屋檐下,他英俊敏锐,比你更了解你自己,习惯为你料理一切;你们在同一间报馆工作,共同进退,他负责财务,你做记者,环境宽松,报酬优渥。天造地设般的生活质量,距离完美,还有多远? 2005年在法国二台首播的电视剧集克拉拉.谢勒(Clara Sheller)给出的答案却是:十万八千里。因为,在这个看似完美的开局里,藏匿着太多引发失序的诱因,比如,人人以为你们是一对情侣,其实,你的他是同性恋,你和他,同样年届三十,人前做戏,心情懊恶,恨不得即日觅得梦想中的白马王子(Prince Charmant);又比如,你们无妨轻率地有点落寞地与人交往发生关系,而你偏偏是和你的宝贵室友,造了一个娃娃,在你想告诉他让他分担是要是流的时候,你没有办法启齿,因为他正深陷入对一个小混混的迷恋中;再比如,你们都被新来的型男邻居吸引,你们三人疯癫地彼此亲吻一整夜,相拥好睡至隔日下午三点,终于无法避忌地面对难题,新来的他,未有任何暗示,他究竟是异性恋,同性恋,还是双性恋,你们两个他都喜欢,又或者他更偏爱其中之一,无论哪一种确认,你们之间的友爱,该如何自处? 第一季的克拉拉.谢勒,统共短短六节:寻找白马王子(A la recherche du prince charmant)、女性直觉(Intuition féminine)、机密状态(Etat secret)、国庆日(14 Juillet)、远离巴黎(Oublier Paris)、生命中的礼物(Un cadeau de la vie)。人物简单,由情节所呈现的人物心理却不可谓不复杂,甚至比当日新鲜上档的美剧欲望都市(*** and the City)更回旋跌宕。 可堪媲美的,自然不乏都会风光,俊男靓女,霓裳时尚,与欲望都市的起点不同的是,欲望都市着力探讨人们--尤其女性--对性的态度,而克拉拉.谢勒则在试图解答性的后果--与未曾预设的伴侣(室友、上司)发生关系甚至弄出人命--反馈给参与者的深刻影响。法国人似乎不太在乎一开始的对或错,只要感觉好气氛对了,就可以轻易地剥下衣衫。常常是苏醒后的头痛才让他们意识到问题来了。这些不舒服、不适应、恐惧,他们经常阿Q地一言以蔽之:compliqué (e)(复杂)。复杂久了,思考够了,几条线盘绕欺身,岂有不斯人憔悴的理?因此,在这部言语幽默的轻喜剧里,一直贯穿着一股悠长也可谓很现实的沉闷。 另一个不同点是,美剧编剧似乎尤其爱见风使舵,为博收视率不惜乱点鸳鸯,让主要人物在任何可能的机会发生暧昧。而法式浪漫里,造作的痕迹比较淡,人物自己的冲动和任性占了主导。这部戏拍至第一季的尾声,编剧甚至好像根本不在乎收视,给了一个相对美满的交代:克拉拉和型男(剧里叫吉勒Gilles)相爱了,室友JP(让.菲利普缩写,发音类似“吉贝”)忍痛退出,流泪祝福。如此一来,尚不见踪影的第二季能够展开的空间,就可能会比较紧缩。 电视剧以女主角命名,其实内涵的关键线索是男主角JP,若非他的性向和他与克拉拉之间特别的关系,戏中的矛盾都将不存在。而担纲的男演员,戏做得非常好,他诠释的JP,性意识觉醒得很散漫,从一个态度严谨的会计师渐渐变成一个常常发呆、情绪起伏、需要老板催进度的不良员工。他把JP感情上的喜悦和悲伤,表达得非常自然,天真可爱。其实,他算是个熟脸,他在Taxi系列出演那位笨笨警察,喜爱吕克贝松的观众,应当认得他。所幸的是,他被强力喜剧抹煞的演绎功底,借由克拉拉的剧情施展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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