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Guerrilla(游击队): The Taking of Patty Hearst》(2004)。这里所说的“游击队”,并非拾垃圾或乞讨大军,而是荷枪实弹与政府对垒的真正的“游击队”(Guerrilla),且不在山间,转战都市。这个革命激进组织,名“SLA” (Symbionese Liberation Army/共生解放军) ,产生于1960到1970年代间美国反越战运动和民权运动,灵感来自共产政权和南美革命(古巴/卡斯特罗,智利/阿连德——尽管被美国支持的皮诺切特势力杀害,还有一代青年的偶像:切·格瓦拉),立足加州湾区——伯克利和旧金山,成员有不甘被压迫的黑人,前越战老兵和激进的来自中产阶级家庭的大学学生,他们同情穷人和弱势群体,主张为他们争取权利;但也因主张暴力革命而有过激行为,大量购买武器,制造炸弹,杀过两人(一位黑人校长和一位白人家庭主妇),抢过几家银行。当时的首领,是越狱的黑人Donald DeFreeze。SLA最惊人之举,是于1974年2月,绑架了当时19岁的Patty Hearst,美国最富有和最有权势的家族之一、报业大亨William Randolph Hearst的孙女。Patty当时被软禁在旧金山大学附近金门大街1827号6号公寓里,不时声音平静地向父母报个平安,加州优裕女子特有的懒洋洋的声调,如18岁时的索非亚·科波拉。SLA曾迫使她父母捐数百万美元的食品分给穷人,百姓欢欣鼓舞。不过后来出现哄抢状况,警察出面乾预,并有暴力和逮捕场景。媒体围追堵截,安营扎寨在Patty父母家门口,面色沉郁的老夫妇,和胡须遮住嘴唇(1970年代流行样式)的未婚夫,不断出来开新闻发布会。两个月后,事件发生戏剧性变化。Patty宣称支持SLA,与自己出身的布尔乔亚(bourgeois)家庭和阶级决裂,与SLA组织一成员堕入爱河(称他为”the most beautiful man I ever know”),改名Tania——以切·格瓦拉(Che Guevara)的女朋友命名。SLA的宣传单上,是Patty头戴贝雷帽,手执卡宾枪的英姿,面容清瘦,神情坚毅(或茫然?难以捉摸。)她身后,是SLA的标志画面,盘踞的七头响尾蛇。资产阶级美女与无产阶级暴力革命。奇异的画面,也许成为一代革命青年的偶像。在SLA抢劫某家银行的黑白录像带里,人们看到久违的Patty,瘦削,黑衣黑发,手拿卡宾枪,心神不宁地环顾左右。之后不久,SLA 6名主要成名在洛杉矶一所房子里,与100多名警察发生枪战。战斗以一场大火焚毁房屋结束。众人选择与屋同焚——包括Patty的男朋友。Patty与另两成员不在此处,逃过一劫。1975年,SLA其余成员在旧金山被捕,包括Patty。他们被判入狱7、8年不等。后来Patty声称自己是被洗脑(brainwashed)的受害者,为“斯德哥尔摩综合症”(人质认同,同情劫持者),并非出于自愿参与SLA的活动。当时的总统Jimmy Carter为她减刑,她在狱中22个月后便被释放。新闻发布会上,她丰腴了些,气色不错,了无阴影,微笑着感谢父母,感谢众人。1979年,Patty与Bernard Shaw(她的保镖)结婚。1982年,Patty着书“Every Secret Thing”,记述自己被绑架的经历,她曾在“一心革命”时呼她的父母为“猪”,在此书的前言又呼她的“战友”为“疯子们”。富家美女矫正自己青春失足岁月,革命偶像坍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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